遗忘痛苦是弱者的生存本能,也是松尘作为一个婊子的基本素养。
痛苦无可避免,痛的来源因此变得无关紧要:嫖客烟头的烫痕,皮带造成的撕裂,滴在私处的滚烫蜡油或仅仅是因为饮食不规律而造成的胃部痉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反正都是要痛的,只要学会忍耐便好。
现在他被迫躺进一个扎着巨型蝴蝶结的礼盒里,嘴巴被布条塞住,全身上下只留了一条系在颈部的深绿色丝带。
四下寂静,他那与心跳频率一样虚弱的喘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松尘眨着眼睛,手臂偶尔抽动一下,针扎似的钝痛立马就漫上来,唾液从无法闭合的嘴里淌出来,在厚实的褐色纸板上留下几条不深不浅的湿痕。他现在的模样活像头待宰的羔羊。
好难受,他想,脑袋因为缺氧晕乎乎的,盒子外的世界被纸板隔开,朦朦胧胧像个不真切的梦境。松尘在被送来之前被强迫吃了些催情的药,腿缝间湿软的淫穴稍微罔顾主人意愿,毫无羞耻心地往外噗噗地漏水。
或许他应该更早一点往回走的。
上周就有一个beta同行在拉客时不幸被人割了喉,据说是因为拖欠了高利贷太久,被东家找上了门,也有人说是被以前的嫖客寻仇。无论事情的起因究竟是怎样,做他们这行的,似乎总有丢命的风险。
要是有一个人能在这时候帮帮他,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给的…
可就连松尘自己也明白,脑内的想法不过是一个奢望。多么可笑啊,他在心里嘲弄着自己,这条街上有无数婊子,即使突然消失那么一个两个也永远不会有人发觉。更何况,除了这具污浊的身体外,他的存在价值近乎于零。
能得到英雄垂怜的永远只会是落难的公主,像他这样的婊子,根本不配得到任何救赎。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导致手部的供血几乎中断,松尘艰难地动了动发酸的手臂,手肘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礼盒两侧的内壁。
“臭婊子,安静点!”盒子不出所料被人猛踢了一脚,前后晃荡了好一阵才缓慢停下,“别他妈没事找事。”暴戾的信息素透过纸皮钻进沉闷的箱内,呛得omega直翻白眼。
盒子晃晃悠悠,有时会碰到一些坚硬的物体,松尘一路上战战兢兢,眼泪顺着通红的脸颊流进了嘴里,是又咸又苦涩的味道。
“本会喜欢的。”间纸箱外的某个alpha在说话。
“要是他不喜欢呢?”有人插了句嘴。
“那就换我们来操他呗。”另一个alpha赶紧打断了同伴的顾虑,在将话题转向别处前还不忘补充一句:“别跟我说你没这个打算。”
“他妈的,六个人呢。等会儿可别给玩死了。”
松尘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双手挤在肋骨两侧,闷出一层稀薄的冷汗。他以一种防卫性的姿态抱住自己,希望自己能就这么消失掉。
五十分钟后,盒子被打开了。冷色调的室光照在脸上,分明是高档酒店,在松尘看来却像是刑场。
在过来之前,那些alpha特地在松尘的颈部系了一条墨绿色的丝带。粘着抑制成分的缎带在他的后颈上绕了一圈,蝴蝶结的部分刚好遮住腺体。现在丝带被扯下来了,omega甜蜜的信息素在满是alpha的房间内爆裂开来,让室内冰冷的空气瞬间上升了好几十度。温顺的羊羔被丢进狼群,最好的结局也无非是被撕成碎肉,成为狼口中的一顿饱餐。
“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挺贵的吧?”
在一阵短暂的安静之后,那个一直坐在床边的alpha开口了。
作为组织里新提拔上来的头目,这个叫做本的男性alpha手下管理着一个将近十人的小型团体。尽管在组织里与他地位相似的alpha还有很多,但这并不妨碍他野心勃勃地策划着如何爬上更高的位置。
就在前天,他刚除掉了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为了庆祝这次短暂而隐秘的胜利,本特意吩咐下属要挑个好点的玩具送过来助兴。松尘恰好成了那个被他们选中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