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岳贤眼中露出又惊又恐的神色,禾幼清毫不在意,自顾自地问道:“你找到我要找的书了吗?”见岳贤不答,只是惊诧地看着自己,禾幼清道:“你若是有问题想问我,需得我弹了曲,你答对了才能问。现下是我在问你,你找到我要找的书了吗?”
岳贤死死盯着禾幼清,脑中瞬间过了无数个想法:她难道是从山庄来的?我怎么以前没从见过她?难道是易容了?难道是大姐易容的?对!定是赵小天给大姐易容了。想着想着,他便站了起来,将手伸向禾幼清的脸上,禾幼清竟然不闪不躲,岳贤在她脸上用力捏了一下,一阵滑腻而又柔软的手感传到了自己的指尖。“哎哟……”禾幼清发出一声娇呼,显然是被掐的疼了。
岳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缩了手,禾幼清捂着脸道:“你做什么?”话语中虽带着怒气,脸上却并没有现出怒色。
岳贤不禁为自己刚刚唐突的行为感到一阵懊悔:禾幼清的脸是真的,并没有什么人皮面具,那她便不是大姐了。他见禾幼清还在捂着脸,眼中几乎有泪要下来,心中懊悔之情更甚。忙施礼打拱道:“在下唐突冒昧,万望禾姑娘赎罪。”说着,便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向她。
禾幼清瞪着他,良久才道:“你找到我要找的书了吗?”话语间已没有了怒气。
岳贤忙道:“没有。”
禾幼清走到圆桌旁坐下,道:“请弹第三曲吧!”
岳贤听她似是没有了见责之意,心中略略安定下来。但一抬头便见她脸颊之上还有红红的两道印子,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显得甚是惹眼,心里不禁又有些惴惴。
岳贤复又坐到瑶琴旁,心想:寻常的曲子恐是难她不倒的,需得弹一首没人听过的才好,若是再被她道出曲名,丢面子是小,自己恐怕再无半点秘密可言了。思忖良久,禾幼清有些不耐烦:“你到底弹是不弹?”
岳贤突然想到天绝魔音,这曲子世间只怕没人听过,就算有听过的,恐怕也都难以留下活口。但此曲实在邪门,若没有今日之事,万万不能弹奏此曲。只是若以内力注入,自己迷失心智倒是无妨,只怕会伤了这姑娘。岳贤想了想,决定只弹奏中间的一小段,自己再稳定心神,绝不在其中注入内力,定然无恙。
岳贤既打定主意,就缓缓地弹奏了起来,刚弹了几下,禾幼清竟“咦”的一声站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盯着岳贤。突然,从腰间拽出一把软剑,直向岳贤眉间刺了过来。岳贤大惊,身后是墙,根本无法后跃,若向两边闪避,只怕也难以逃脱她的后招。情急之下,岳贤将瑶琴踢起,举在手中,挡了禾幼清这一剑。
禾幼清一刺不中,旋即变招,右腿迅疾踢出三下,这三下却是两虚一实,两虚招引得岳贤防护左侧,一实招却是突然缩腿,再快速变向,反勾向岳贤右腿。岳贤眼明手快,将手中瑶琴带动软剑一同转向右侧,挡住了她的攻势。禾幼清一脚勾在瑶琴之上,竟将瑶琴勾断。趁这空当,岳贤急向左纵出,跳到了门口立住。
禾幼清见腿上也落空,提剑欲再刺,岳贤忙伸手止住,道:“禾姑娘且慢!有话好说!”
禾幼清道:“谁同你好说,今日便要取你狗命!”说着又刺了过来。岳贤刚刚纵跃之时,已将折扇摸在手里,此时展开,以折扇阻挡禾幼清的攻势。他这折扇是以铁骨打造,若是普通竹扇,又岂能挡住软剑一击。
禾幼清手下毫不留情,转眼间已攻出四五招,剑剑直取岳贤要害,但都被岳贤以折扇挡了下来。岳贤心下只是疑惑:难道这天绝魔音还能让人迷失心性不成?不然她怎会突然发发难?
几招过后,岳贤已看出禾幼清的功夫在自己之下,但见她眼喷怒火,剑招凌厉,还有拼命之意,自己也不敢大意,运起内力,小心应对。禾幼清见岳贤一味闪躲,怒火更盛,喝道:“要么就赶快还招,要么就老老实实站那让我刺上一剑,躲躲闪闪算什么?”
岳贤见她火气越来越大,心想需得想个法子制住她,然后才好慢慢问清楚。他便假意在右腹露个破绽,禾幼清果然一剑刺来,岳贤右手握扇柄,左手按折扇,在剑身上轻轻一压,顺着剑身一路向上,以折扇直击禾幼清手腕,软剑应声落地。紧接着左掌拍出,打向禾幼清肩头,禾幼清大惊,却已躲闪不及,一掌将她推出两尺。可是肩上却并不觉疼痛,原来岳贤并不欲伤她,因此这一掌并未运用内力,只是将她推远而已。
禾幼清欲上前捡起软剑,早被岳贤一脚踢出门外,一闪身向后跃出一丈,伸手止住禾幼清道:“禾姑娘且慢,到底怎么回事?”
禾幼清知自己单打独斗绝不是岳贤的敌手,刚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必然已身受重伤。但此时嘴上却不肯认输,道:“怎么?怕我杀了你吗?”
岳贤道:“江湖儿女,何惜一命。只是性命总不能丢得不明不白吧?”
禾幼清向前踏了一步:“好!我且问你,你刚刚第三曲弹的是什么?”
“这……”岳贤心道:难道她和这天绝魔音也有关联不成?嘴上却打趣道:“你总不能因为听不出我弹的是什么,就要杀了我吧?”
禾幼清轻哼一声:“你和那乌木老贼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会弹天绝魔音?”
岳贤一惊,不料她竟真的识得天绝魔音,但看她神情举动,只怕是有深仇大恨了,我若解释不清,定然要和她结下怨了。岳贤忙道:“禾姑娘误会了,我虽会弹天绝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