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风未名很快便赶了过来,看见绑缚在地,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陈泉,虽有几分诧异却不觉意外。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下岳贤、风未名和陈泉三人,风未名道:“陈泉,竟没看出你还会武林失传已久的精魄针?”
自从风未名进屋,陈泉便始终不敢抬头,此时依然低着头小声回道:“风大人,属下并不会什么精魄针。”
“噢?”风未名转头看向岳贤,岳贤点了点头,他已经搜过陈泉的身了,并没有发现类似精魄针的暗器。风未名道:“那上一次来行刺的是何人?”
陈泉道:“属下委实不知,属下虽受命前来,却只知所杀之人及所在之处,其余一概不知。”风未名了解,这的确是雷双剑的行事作风,给下属指派任务,从来都是只交代各自的任务,而不会告知其他信息。不过他还是追问道:“我府中有雷双剑的眼线,你可知晓?”
陈泉嗫嚅道:“属下不知。”
风未名怒道:“哼,这也不知,那也不知,留你何用!”
陈泉本就不善言辞,低垂着头,此时更是战战兢兢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岳贤见状,道:“风大人无需动怒,这些事陈大人知与不知都无碍。”
风未名何等聪敏,闻言既已明其意,雷双剑行事素来狠辣而又缜密,即使分派多人行事,也是各司其职而不知他人的任务。这次布局之时,风未名也清楚,即使抓到刺客,可能也问不出太多情况。风未名道:“你回去只需回复事已办妥,后面需要你做什么,我们自会着人通知你。好好按我们说的做,你的家人自然无恙,如若露出马脚被雷双剑发觉了,哼哼,他会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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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帝同二公主说起风、雷二家公子求亲之事,二公主没有拒绝,亦没有应允,而是恳求项帝效仿北舒,发亲帖招亲。项帝对二公主一向娇宠惯了的,便答应了。唯有太后略觉不妥,毕竟项国一向视北舒为“蛮族”,堂堂项国公主,却效仿蛮族礼仪,难免惹人非议。但是拗不过二公主左一声“好奶奶”,右一声“老祖宗”的叫着,最终也就答应了。
项帝和太后都应允了,淑妃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二公主便催着项帝速速发出亲帖招亲,项帝不禁有些奇怪,从前是催促成亲,她总是不肯,如今却要急着招亲,便道:“皇儿莫急,且容朕给北舒几位世家公子也发去亲帖,再容他们准备一番。这一来一去,总要三五个月。”
二公主道:“父皇,就不要给北舒发了,咱们项国难道就没有好儿郎了吗?您就忍心姳儿嫁到那么远吗?姳儿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父皇和母后了?父皇,就发给风雷二位公子,再找几位世家公子就行啦!”说着抓住项帝的胳膊,哼哼唧唧的摇来摇去。项帝被女儿摇的失了主意,寸喜在旁边道:“皇上,二公主说得有理,咱们项国国土何止千里,青年才俊何止百万,定能为公主觅得一位好驸马。何必去那北舒的蛮夷之地去找呢?”
项帝轻轻拍了拍二公主:“好好好,都听你的……那个,寸喜啊,着内府监打造五面亲帖,交由……交由二公主吧!”
项帝命人造五面亲帖,只因项国人素来有崇尚“五”的传统:开国册封有五位一等公、开国时分有十五州、一个年号最多只用五五二十五年……
二公主命人将五面亲帖发了出去,分别是风未名之子龙戊军下侍卫风湛、雷双剑之子龙丙军下侍卫雷泓、吏部尚书徐温之子徐盘、都察院巡漕御史申涓、庞城侯尤思稻。招亲之日也很快定了下来:二公主的生辰九月初十。项帝本欲来年九月初十再行招亲,可是二公主却定要早日招亲,项帝又哪里知道二公主是想早早看一场热闹的好戏,也就答应了。由于要准备二公主招亲之事,因此北舒亲帖的人选也就暂时搁置下来了。连日来项国皇族和朝中都忙成一团,尤其是礼部,项国立国八十余年,发亲帖招亲还是头一遭,各种程序、礼仪都需礼部仔细商榷,短短半个月的期限,已经让新上任的礼部尚书陈慈海忙得焦头烂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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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春,专治疑难杂症……”
雷肇听门人来报门口又来了个游方郎中,忙请了进来,那郎中自称姓方,雷肇同他攀谈了几句医理,方郎中回得头头是道,雷肇大喜,便引他去见了雷双剑。
雷双剑屏退众人,掀开脸上的纱布,方郎中定睛一看,两面脸上各刻着一个字“夏”、“桃”。
雷双剑问道:“先生可有法子?”
方郎中道:“容小民近前一观。”雷双剑点点头,方郎中凑到跟前仔细看了半晌,雷肇忍不住开口道:“先生……”方郎中道:“似乎是溃肌散啊。”
雷双剑急切道:“先生可医得?”
“这溃肌散是来自西廉的秘药,刺破皮肤后,敷以溃肌散,便可在伤痕处留下永久的字迹。西廉人多用此药在身上刻字或留画。如想消去字迹,别人却是无法。小民不才,有一祖传秘方,可消去字迹。”
“噢?”雷双剑不禁站了起来:“先生所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