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歇数日的雨再一次落在了云霄殿,飘飘浮浮的细雨溅落在塘中,屋中橙黄剔透的琉璃灯,在叶展云缓缓睁开的眼中,化成模糊的光点。
他挣扎着起身,虚弱的身体发出难耐的咳嗽。
他依稀记得昨天,几乎耗损了所有可能调动的仙力,才暂且压下了安阳体内的暴虐气息。
破损的丹田再也不适合修仙,又因魔气的侵染,修行只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憔悴地转头,在看到空荡荡的床铺时,胸口陡然一滞。
一封洁白的信,静静地躺在上面。
一阵剧烈的情绪波动,让虚弱的人再度咳嗽了起来,他颤抖着打开信封,眼睛热了一下,有滚烫的泪转在了眼眶。
他知道安阳聪明,可是当看到这封信时,他又多么希望这个徒弟可以天真的,永远让他站在前面保护。
师父,你是这世上除了爹娘外,对我最好的人。
其实你无需遮挡容貌,因为很久以前我就看到过你的真容,只是你不记得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怨恨你,可是看到你因此内疚,还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我愧疚难当。
师父,徒儿不孝,不能继续留在灵霄了……
满纸娟秀的小字,到后面越来越乱,忽地有风吹开窗户,撒进满室萧瑟……
“呼哧、呼哧……”
剧烈的喘息声中,安阳紧紧握着手中的白缚灵,向着灵霄山下狂奔。
然而,一把利剑携着劲风紧随而至,直直削向她的颈部。
安阳心中突地升起一股苍茫的感觉,她今日留了书信,本想悄悄下山,谁知往日寂静无人的后山,突然冲出几个正道弟子,一言不发对她袭来。
连日来她虽勤加修炼,可是根本没有对战的经验,生死间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
咬牙闭上眼睛,剑刃切过脖颈渗出殷红的鲜血。
就在她一心等死的时候,手中的白缚灵忽然毫无挣扎的卷了起来。
安阳甚至来不及反应,只听“噹!”一声脆响,白缚灵居然硬生生折断半空袭来的剑。
兀自变长的白缚灵,如若鬼魅抛出的白光,转瞬间缠在持剑人的身上。
“砰!”血肉被缠绕绷紧,安阳眼睁睁看着先前活生生的人,被割裂成数不清的肉块。
白缚灵染上鲜红,瞬间暴涨而起,她脖颈痒的难受,这才发现白缚灵的尾端居然绕在先前受伤的颈部,正在吞噬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