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静默,伴随着大片水的溢出,让安阳重新坐直了身子。
“洗好了吗?”
“嗯,”顾知白勉强坐到浴缸的边缘,将浴巾简单地拢在了身上,“年年,我站不起来……”
“知道了,”安阳拉开浴帘,目光扫过袒-露的胸膛时微微一愣,然后快速挪开了视线。
粗鲁的将另一块浴巾搭在他的肩膀上,安阳这才小心地将人搀扶了起来。
顾知白盯着罩下来的浴巾,抿起的嘴角勾了浅浅的笑,没想到年年出奇的纯情啊,这还真是一个极其意外的发现。
“你不回家没事吗?”将人小心地扶到床上,安阳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发个信息就好,”顾知白勉强笑了笑,“我回不回去,其实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落寞的语气下,一块松软的毛巾从头顶飘了下来。
安阳修长的手指隔着毛巾捏了捏了他的耳朵,“原来你那天是这个意思。”
他们是一类人……
她几次不想叫家长,顾知白一定是误会,他们两个人的父母形同虚设的存在吧。
白色的灯光慢悠悠地拉长睫毛的倒影,她眼中的悲伤开始浸上无法言喻的苦闷。
手指轻柔地蹭着顾知白湿润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动作中,她没注意到顾知白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还有快要屏住的呼吸。
漆黑的深夜,窗外依旧是恐怖的电闪雷鸣,直到一道闪电炸裂天空,安阳这才意识到刚才发呆了。
看着被揉成鸡窝状的头发,她尴尬地咳了声,“不好意思,我刚走神了。”
搬过事先准备好的医药箱,安阳半蹲在了床沿,“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这里,”顾知白撩开浴袍,“年年,这里流血了……”
盯着细小的伤口,安阳顿时满脸黑线。再晚一会儿,她怀疑血就自己止住了。
不过毕竟是遭遇的无妄之灾,她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给顾知白擦药。
“还好他们下手不太重,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安阳盯着他胳膊上暴露出的青紫,心里划过酸涩的痛楚,“以后别那么傻了,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
“说不定那帮人是冲我来的,”顾知白忙开口安慰道:“年年不要自责,我一点儿都不怕。”
他虽这么说,可是眼中游离的忐忑,还是暴露了心中的后怕。
安阳望着他这幅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顾知白,我能够遇见你认识你,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