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悦听了,惊奇道,“你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让于述来我店里当帮忙的伙计?”

    “以前倒是可以,他也是个能干的,”

    赵如意想着,这不就是储备店长的做法吗?储备店长跟员工培训都是现代的餐饮企业中的培训新员工的做法,比较适合开展连锁加盟店。但是具体的实施其实她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想法,因为自家原来的店也一直维持着不大的规模,靠口碑积累客户的老店。

    父亲也打算过开新的分店,但是新的分店里,味道总是比老店差一些,相对人气也差一些,索性就没有再进行扩张,只保持这两家店的规模,食客们最爱去的,还是老店。

    有一些老店的产生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总和加起来产生的,成为有特色有口碑的店铺,自家潮汕牛肉锅的老店从位置上来讲,离牛肉屠宰场的距离并不远,牛肉从新鲜屠宰到餐桌上,不过几个小时。从人员配置上,主要靠店里的刀工老师傅,父亲和片肉的师傅都是继承了爷爷的手艺,一个刀工精湛的师傅出师也要好几年的时间,并不是快速培训班可以解决的。

    赵如意接着说道,“不过现下是铁定不行了,在店里当伙计的,首先是要人品过得去,于述现在跟我们这梁子是结大了。”

    范朝悦道,“这也分情况来看,一个得力的伙计总是难得的,不过,你居然不仅想着为分号输送酱料,还想着为分号输送伙计啊,那你自己怎么不来分号呢?”

    “我?我可是拿着我们东家给的银子。”赵如意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不说这些了,若是于述的摊子真的倒闭了,他又出现在我们店门口,那我们总不能看着他饿死。”

    丁隶城看不下去范朝悦又当着自己的面挖人,虽然他们现在是加盟店的合伙关系,但是他很是反感,范朝悦动不动就想让赵如意去分牛当伙计。

    事实上,于述的境况确实被挤兑的不大好。不得不说,一尺牛现在的定价极为膈应人,买一送一,若是他继续跟进的话,铁定是赔钱的买卖。小买卖赚钱少还有人做,无非是薄利多销,但铁定赔钱的生意,就不会有人做了。

    单是算食材和耗材的钱,买一送一就是几乎赔钱的,他的食摊规模小,又不像是悦来楼那样有别的利润菜可以拉平一下成本,所以做起来不仅赔钱并且耗费了人工。

    这一日,就有个食客在他摊子上吃了状元牛回去,却吃坏了肚子,来他食摊面前找个说法。

    起因是这两天生意不好,于述准备的牛肉串签并不能在一天全部卖出去,即使他从头晌午就开张,卖到晚饭时分,总有一些签串卖不完。而在摊位前的竹扁上,每天上午一开张的时候,上面都要整整齐齐码上牛肉串,从感官上增加食欲,若是码在台面上的牛肉串稀少,就越发吸引不到人。刚开张的时日,每日肉串都基本剩不下,有时候下午早早卖完了可以收摊回去,但是自从开始跟一尺牛打价格战以来,每日总会剩下不少。

    这剩下的牛肉串就成了每天难处理的小尾巴。

    以前在悦来楼的时候,基本上备货跟出货量是互相持平的,每日剩下那么几串,方俊跟阿来都是爱吃的,店里伙计分一分也就没有了,从来不卖隔夜的肉串,眼下天气热了,肉粒容易放坏。

    开始于述也记着赵如意说的不能卖隔夜肉串,但是这样几天下来,成本上实在吃不消。一尺牛买一送一,他摊子上剩的更多了,在成本的压力下,就开始把卖不出去的牛肉串留到第二天来卖,为了掩盖肉串在天热的时候快变质的味道,还要多加酱料,这导致状元牛的肉串味道越来越咸,有常来的熟客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还提醒他,问是不是盐放多了。

    有人买了隔夜的肉串,吃坏了肚子,自然是要来摊子上讨个说法的。

    于述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食摊上的牛肉变质有问题,摊子旁边还有在等着买烤串的人,若是他承认是自家食物出了问题,那以后在整个里坊,还有谁会来他摊位上买变质肉?那就彻底关张了。

    于述一口否认,“你血口喷人,现在天气热了,本来各种食物就容易坏,许是吃了别的东西也不一定,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家牛肉串出了问题呢?”

    那人原本来讨个说法,要是于述认真道个歉也就算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来状元牛买吃的,这会儿他听了于述的话自然十分生气,非但没有半分赔礼道歉的迹象,这语气,听着倒像是他来无理取闹一样。

    “我只昨天晚上出来吃了你这一家外边的吃食,早餐晚餐都是在家照常做的,不是你这肉串出了问题又是什么?昨天吃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会吃起来比上次买的味道咸那么多。现在思量起来,肯定是你为了掩盖牛肉粒变质的味道,所以突然变的这么咸。”

    两人争吵起来,旁边有热心人见了,见调解不开,怕又起什么打架斗殴的冲突,只得叫了正在坊里正在巡查的差役过来。

    杜怀志这日在官衙没有出外差,见着于述有些眼熟,一想正是上次在悦来楼见过的新来伙计。等他问清楚了前因后果,下了差以后就朝悦来楼溜达过去。

    “你们最近忙着开分号搞什么促销之类的,我倒是有阵子没过来喝酒了,怕我来了也没个人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