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金九,海城的秋老虎要过未过,天气又湿又闷,傍晚时分还下了一小场雨,空气湿度达到顶峰,让人感觉衣服都是潮的。

    禾穗大酒店的包厢里头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坐下首的那名女艺人不停和经纪人碰撞眼神,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主宾位的那位电话结束。

    “……是戏杀青了?”

    贺景添捏着手机,声音带笑,还有一丝迟疑,似乎以为对面说的玩笑话。

    “不……不是……贺总节哀,解老师他……现在在医院,医生要求家属出面才给开死亡证明,贺总您赶紧过来吧!”

    说完电话那头就是一阵沉默,紧张急促的呼吸声从听筒中传出,还带了丝哽咽。

    贺景添手机靠在耳边,浓密的眉微微蹙起,锋锐的脸部线条紧绷,在同桌以容貌著称的艺人当中也豪不逊色,岁月和商海的沉浮反倒让他人如其名一般,更添一分景色。

    绕是如此,也没法掩饰他的错愕。

    坐在贺景添左手边上的赵辉然率先打破沉默:“怎么了?”

    他是贺景添的好友,也是这次饭局的牵头人,所以由他发问再合适不过。

    贺景添被叫醒,倏然起身,椅子被推开时发出了哐当一声响,把他绊个趔趄。

    赵辉然赶紧扶住他,同时打趣帮他遮掩:“到底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难不成是被耀花了眼,那可说好了,下部戏就定他们……”

    贺景添扯扯嘴角,茫然地问了自己好友一句:“今天几号?”

    “9月19……”

    “不是愚人节?”

    “开玩笑……”

    “解染死了。”

    在919这个要长长久久的日子里,解染给贺景添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贺景添连夜坐车去的淮城,中间车程大约两小时,距离其实不算太远。

    车辆驶出海城,贺景添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坐在后座上要司机把收音机打开:“我记得今天是颁奖典礼?收音台这边应该有转播。”

    赵辉然眼皮子一抽:“太吵了,关了吧。”

    收音机乍响还静,凭空给人添上一丝烦躁。

    路边灯带飞驰。

    贺景添不由想起一些事情来,关于解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