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得了干爹允准,誉临不再顾忌,得空又去找芸心,“两日后有一场唱卖会,我打听到那彦成也会前去,我可带你同去,到时你便能见到他本人。”
芸心一问才知,原来所谓的唱卖会类似于现代的拍卖会,价高者得,但古代有很多当铺,是以这样的唱卖会甚少举办,一年才一次,富商都没机会参与,得是有权势之人方能受邀,只因举办这唱卖会的,乃是一位王爷。
这样的大场合,芸心有些害怕,怕自己不懂礼数会出丑,但为了能见彦成一面,她豁出去了!
二月二十八这天,芸心早早起身,由丫鬟为她梳妆,换了身杏色大襟蝶纹氅衣,盘扣上悬着润白的砗磲十八子,鬂簪红纹石,耳挂珍珠坠儿,越发衬得她肤白肌嫩,娇美可人。
誉临一直候在屋外,闻听脚步声,回眸一看,眸光一怔,但见她淡描水湾眉,双瞳盈秋波。誉临不由暗赞这位妹妹的姿容确属上乘,稍稍装扮便不再是小家碧玉,成了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这姿仪,端的是一副清贵之态,令人过目不忘。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一道出府,乘坐马车去往流芳阁。
为着寻人,誉临特地早些到场,到地儿后得出示请帖,随后有人带路,领着他们往别院里走去。
此间花木繁叠,途径水榭,绕过竹林便是流芳阁,这阁楼乃是环状,为的就是场中的每一隔间都能清楚的瞧见场中所呈现的宝物。
上得二楼,落座后,芸心没工夫用茶点,环视四周,并未瞧见彦成的身影。誉临提醒道:“可能是咱们来得太早,且再等等。”
来之前她还担心一个女眷出席这样的场合会很扎眼,现下看到周遭还坐着其他女眷,她才晓得,原来这些世家贵族千金皆会来参加这场盛会。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彦成,芸心莫名紧张起来,想去如厕,遂和誉临交代了一声。
誉临担心她迷路,说要陪她同去,她却觉不妥,“无妨,我找人带路即可,你还是留下吧!万一彦成来了呢?你先帮我拖住他。”
既如此说,誉临没再强求,随她去了。
今儿个她穿着花盆鞋,很不习惯,是以特地放慢脚步,下楼梯时紧扶着扶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孰料才行至门口,突然窜进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直往她腿上扑!
吓得她身子一软,疾步往后退去,脚下一慌,花盆鞋没踩稳,竟是摔倒在地!倒下的瞬间,她下意识用手腕撑地,腕间一阵剧痛,清脆的碎裂声随之传来,玉镯!她的玉镯……居然磕断了!
芸心见状,脑中轰然而炸,空白了一瞬,心也跟着破碎,“我的镯子!”
颤着手拾起碎成两瓣的玉镯,芸心愤然抬眸,便见旁边有只纯白的京巴狗,已然被人抓住,正汪汪的叫着,那人紧抱着京巴狗,向主子请示道:
“奴才先把它关进笼子里,等会儿格格走时再将其带走。”
被唤作格格的女子点头笑应,挽着身边男子的胳膊笑靥如花,“多谢十七哥割爱相赠,我很喜欢。”
立在门口的堇衣男子身形直挺,芸心迎着刺白的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瞧见他腰间系着黄带子,上嵌四方金衔玉版,每版玉面上装饰着四颗东珠,当中嵌着一颗猫睛石。
芸心依稀有印象,似听教她规矩的嬷嬷说过,凡是系着黄带子的皆是宗室皇亲,宗室子弟大都傲慢,眼前的男子便是这般,居高临下的瞄她一眼,声音淡漠的吩咐身边人,
“苏泰,你来处理。”
道罢抬步绕过她,一派无谓的向前走去,长随应声称是,问她这镯子多少银子,说要赔给她。
她如此珍视之物,居然就这么碎了,这可是彦成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啊!破碎的玉镯不再完整,彦成又不肯与她相认,芸心越想越难受,哀声恨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