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归恨,严大人布置的功课,小将军可不敢怠慢,摘了独眼龙的罩子,笑呵呵地对他伦哥说,前段时日眼神不好,失去了最向往的办文理案学习机会,强烈要补回来。
戴伦对此子刮目相看,本来还在琢磨要给他提到哪儿去?既然人家有志向文武双全,也不能阻碍后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是?
符规被领到文书阁,那里沉默的几个军曹一听特别能打的人来处理内务,也惊讶,却见这青年笑脸从容,想也有些深藏不露吧。
戴伦一走,这儿的主事就给他讲了一大通这这那那,符规心不在焉地听完已到了午间饭时,一个拔腿就不见人。
下午回来热情地招呼,“声哥,有什么要办但不急的放在我桌上!昨夜给伦哥陪酒,困了,明天交你。”说完趴在桌上睡大觉,军曹面面相觑再摇头。
晚上,睡饱了小将军晃到文书阁,口称赶夜干活。
点了灯火,正打算撬开一溜的柜屉后把密件全背到春风客栈,不想外面一声低咳。
符规慌忙把抽屉推回去,背靠大柜,心口咚咚地望向黑暗一片的外面。
他死劲往远看,哪知黑影一下就飘到眼前,原来是他的主心骨严大人。
严大人也穿着与他一样的吏袍,翻着白眼在主事位坐下。符规看他这样,想这人就天生该坐衙门的,尊臀一沾椅子,原本逼仄寒酸的屋子竟然瞬间严肃高大起来。
“将军,每一隔抽屉都有防秘泄露的摆放,不能乱动。”
符三郎被关到门外的气这两天还没消,反唇相讥,“你也会忘交待这么重要的事儿?”
严信在放眼打量这间屋子,没理会他。
这会儿又不受人待见,将军光火,抱臂冷眼旁观。
严信叉着腰子踱过一排两人高的柜子,再从大柜那边踱回来,扭头直看着一面格子柜,自言自语,“全改了?”
武德司和匡卫门的机密存放标签不一致,老手如严信也一筹莫展。不可一世的人受挫,符规莫名心头好过一些,笑讽,“严大人那一套不好使,当然全改了。”
严信冷笑,在偏格前站定,掏出条曲曲拱拱的扁铁,伸到锁眼中,轻响一声,锁片弹开。
严大人仍没贸贸然打开抽屉,在右下角挑出隐藏着的梳齿细的乌色封条,又从靴子里摸出小刀,仔细挫开封条两端。
抽屉打开,严信弯腰看了半天才动手小心翼翼捧出一个册子,大摇大摆坐在桌子前。
符规再也忍不住凑上前,原来是本花名册,是这驻衙内卫的名册。
严信不紧不慢地逐页翻看这些单调的文字,符规狐疑地问,“你怀疑清平投武德司了?”
严信瞟他一眼,没吱声。
符规便耐着性子随他一页一页地去找“蓝清平”三个字,中间还话不停:
“清平要是更名改姓,你也看不出来。”